景色

努力填坑ing

逻辑第一要义,尽量人物不崩

《过年》


完结与开始(五)

这时的雪已经小了很多,但当两人走到楼道里时还是被盖成了一个雪人。

两人扫掉身上和眉毛上的雪,上了楼,敲开了门,然后安岩毫不意外的被安岩妈妈一阵训斥,说下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回来拿个伞,自己本来就还病着,这要是又把客人弄病了怎么办,然后又苦口婆心的说两人虽然都是年轻人不怕一点儿雪,但还是要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,不然老了就一堆病,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。

安岩垂着头看似老实的听着,实则心不在焉的随声附和,等安岩妈妈说的差不多了才用身体挡着,将还包装完好的伞揣到怀里——要是被发现买了伞又没用,安岩妈妈肯定训得更厉害。

不动声色地藏好了伞,安岩才从袋子里拿出给小音的巧克力,然后迅速递给一旁眼巴巴的等候多时的小音,得到小音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
安岩妈妈训导完了,又立刻催促安岩和神荼两人去洗个澡驱驱寒,自己去熬一锅姜汤来给他们喝。

安岩一听姜汤,脸都快皱到了一起,不过他不敢反驳,也就随声应了。

正准备回房间收拾衣服去洗澡,安岩妈妈突然又把他叫住了,指着放在角落里的用大塑料袋儿装着的芝麻糊豆奶粉和脑白金,问他这是从哪儿来的。

安岩突然想起神荼还买了这些东西的,但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见安岩妈妈忽然反应过来,笑容满面的去夸神荼去了。

安岩心与身体都累得很,不想听两人客套,说了句去洗澡了就进了房间,将怀里的伞往桌上一丢,开了空调,拿了条内裤推门进了浴室。

挨个打开了浴霸所有的灯,安岩的瞳孔在强光下猛地一缩,然后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——乱糟糟的头发,外面风吹日晒,被江小猪称作比小麦还小麦的小麦色皮肤,一双红肿着还泛着血丝的黑眼睛。

安岩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,一件件,最后赤裸着站在镜子前。

镜子里,原本算不上细嫩但也算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,各式各样的伤疤——从锁骨开始,到脚腕为止——不过那些小伤疤已经很淡了,除非特意去找,不然不会发现。

而最大最突出,一眼看过去就在也忘不了的两个伤疤,一个在胸口——那是被雄虫操控的树根扎了个透心凉留下的,一个在右臂——那是在捡手机时,情急之下主动触碰那些带着强烈腐蚀粘液的藤蔓留下的,现在一条蜈蚣似的蜿蜒的盘在安岩的右胳膊上,导致安岩就算是夏天也坚持穿长袖。不过好在安岩大多数时候都整日整日的在野外做任务,并不常碰见人,少了不少麻烦——至少不会出现被人以为是黑社会的之类的事情。

自己大概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冒险者,安岩想着,虽然自己的积分已经比那些入协会十几年的人都要高很多了,但心态还是没有别人的好——将任务当成任务,拼了命的去完成,而不是去认认真真的享受它,所以搞得自己一身是疤,无比狼狈。

不过以后不会了——这些疤是过去的象征,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

安岩将眼镜放到洗漱池上,打开淋浴的开关,调到适宜的温度,然后站到了水下。

温暖的水流从头顶打下,瞬间就包裹住了安岩,在他耳边形成轰隆隆的巨响,恍惚间听见了飞机的轰鸣。

洗完澡,刷完牙,受到暖流慰藉而心情稍稍缓解了些的安岩,闭着眼睛,叼着眼镜,穿着条内裤,擦着头发就出来了——这也就导致他直到走到床前两米的位置,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神荼的腿,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另有其人。

安岩猛地后退一步,头一抬,堪堪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——不过这也足够了。

“呜呜?”出了声,安岩想起自己还叼着眼镜,他立刻把毛巾往肩上一搭,松开了眼镜,将其戴上了,不过没了刚刚那般惊讶,“神荼?你怎么在这儿?”

“伯母说我和你睡……”神荼坐在安岩的床上,看着他。

“和我?”安岩见神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,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——虽说都是男的,没什么看头——有些窘迫,所以他一把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扯下,挡在胸前,一步一蹭的倒退着走向衣柜,准备找件衣服套着,“哦,哦……好像是没多余的房间了……是我没想到……嗯……只有委屈你……跟我睡了……那个……”安岩呐呐的说着,“那你就去洗吧……我再去抱床被子来……”

“要撞到头了。”

“嗯?”安岩正絮叨着,闻言一顿,然后下意识的一回头。

“砰——”

“啊!”安岩被打开的衣柜门框击中了额头,发出一声惨叫,捂着头蹲在了地上。

“你看你……”神荼几步上前,将安岩拉到床上坐着,然后蹲在地上强硬的拉了开安岩捂着头的手,去看撞得怎么样了——暂时还没有青紫和肿起来。

“二货,都跟你说要撞到头了。”神荼抬手去碰安岩的额头,然后引得安岩疼得一缩。

“还不都是你的错。”安岩嘀咕了一句,然后有了一瞬间的恍惚,好像他们又回到三年前——他们相处最融洽和谐的时候,也是那个时候,让自己产生一种神荼也喜欢自己,两个人可以永远待在一起的错觉。

“好了!”安岩并不想再次重温那段记忆,他头向后仰离开了神荼的不时揉按的手,“不是很疼,一会儿就好了……你快去洗吧,穿着湿衣服不好。”

神荼怔了几秒,平静的收回了手,“好,我马上去。”说着站起身,拿了安岩的毛巾进了浴室,接着传来水声。

“唉,你拿我的毛巾干什么?那是我洗澡的——喂!”安岩头还有点晕,站起来踉跄了两步,跟进了浴室,“不要用我的毛巾——”

然后他就眼前一黑,额头一烫,惊得他往后一退,“我去!”

神荼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安岩的胳膊,低声喝了一句,“别动,敷一会儿就好。”

安岩也反应过来神荼是拿自己的毛巾去给自己弄热敷去了,瞬间有点儿不好意思,尤其是自己还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右臂上神荼掌心的低温。

“额,那个,我自己来就可以了……”安岩动了动右臂,轻易的挣开了神荼的钳制,“你去洗吧,我自己来吧……”

神荼没有答话,停了两秒,将毛巾拿开,放到了水龙头下再次浸湿,然后拧成半干,递给安岩,“好了,再敷一会儿。”

“哦哦……”安岩看着神荼一系列的动作呐呐的接过,捂住了额头,然后就见神荼越过自己,拿上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装着牙刷拖鞋的塑料袋,嘱咐了一句桌山的姜汤注意乘热喝,接着再次与自己擦肩而过进了浴室。

——一切都无比自然。

但是……

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。

安岩捂着温热的毛巾站在浴室门口,听着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,然后响起了水声——接着,他发现自己正在傻笑。

安岩拍了拍自己的脸,将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,然后他看到了桌子上神荼叮嘱过要喝的姜汤——那奇怪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维。

还是找机会倒掉它吧。

安岩想着,但犹豫了一会儿,却发现根本就没地方可倒——浴室神荼在洗澡,厨房要经过客厅,而客厅安岩妈妈和继父肯定还在看电视——要是被安岩妈妈看见……

安岩认了命,端起了碗,鼻子一捏,几口灌了下去。

良药苦口啊——安岩脸揪到了一起,猛吞着口水,一把将碗丢到桌上,不住的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药方。

等嘴巴里的味道散去了不少后,安岩将还湿着的毛巾团成一团放在了桌子上,就去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穿上了,接着从柜子的最底层拉出了一包真空包装着的被子,然后仔细的关上了门——他可不想再撞一次,后果实在太惨烈。

将被子从袋子里抱出,展开,铺好,安岩忙完正准备吹个头就睡,忽然浴室里传出了神荼的呼唤。

安岩下意识的应了一声,向着浴室走去,等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,想起问怎么了。

“我的内裤忘买了。”

“……啊?”

安岩有一瞬间的蒙圈,怔了好几秒才理解神荼话里的意思,然后就更蒙了——这个点儿就算有时间去超市买,但是又有谁能去买呢?小音安岩妈妈继父吗?自己还只套了一件T袖衫啊——而且神荼也等不及了啊!

难道要他裸着出来?

所以,就只能——

“安岩?”

“那个……额……”安岩从未感觉到这么尴尬过,他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,快要飞出嗓子眼儿了,声音也抖得厉害,“那要不……就……就……”

都是兄弟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!

安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,但心底分明有个声音在呐喊——放屁,你永远不可能把他单纯的当兄弟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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