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色

【梦】《怪鸟》

下篇

“你的头发太长了。”阿枭——我不想提起他的名字就范饿，敲下最后一根钉子活动了活动僵直的脊背，然后对我道。

“这儿又没有理发师，”我坐在一旁看书，“我懒得剪。”

“要不我来帮你？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。”

“杀手还兼职理发师？”我歪头瞧他，“你的任务挺多样的嘛。”

他耸耸肩，“没办法，谁叫我太有名儿，剪个头发还有人追呢？”

自恋。

我忍不住笑了，毫不留情的戳穿他，“是啊，都恨不得把你宰了揣兜里。”

他也笑了，凑过来看我的书，“没办法，太多人爱我了——你看的什么？我见你一有空就捧本书在看。”

我扬了扬封面。

“《希腊神话》？”他皱了眉。

“怎么？你没看过？”

“不，知道一些片段，”他退了回去，坐在我身边，“做杀手的，没必要看这些。”

“那你看什么？《杀手的自我修养》？还是《论如何完美的制造不在场证明》？”

他憋了两秒，然后哈哈哈的笑了，“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啊！哈哈哈，这种书怎么可能出版……”

“那你看什么？！”我开始还跟着笑，后来就有些恼羞成怒了，“难道是《圣经》？天天向上帝忏悔？！”

这话一说我就有点后悔了，但他并没有生气，只是慢慢收了笑，然后以特别严肃的表情道，“不，我只看带图片的。”

“什么图片？”我有些好奇。

我的书大多数都是线装的，没有图片，而且很多破损的只剩下了几页，印刷的十分模糊，那天被血溅到的那本是我包装最好的书，甚至有完整的壳子。

“不不不……”他摇摇头，脸色变得有些古怪，凑了过来，“小朋友是不可以看的。”

天天跟那群脑子满是废料的家伙呆在一起，我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。

“你！”我猛地站起，将他掀翻在地，然后用力的踹了他一脚，“今天的晚饭没有你的份，饿死你这个混蛋好了！”

说完我就要下梯子，但刚走到边缘就被抓住了脚踝，我吓了一跳，下意识的转身然后往后退，但我忘了我在屋檐边儿，这一退就踩了个空，我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，身子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倒挂在屋檐上。

我眼前一阵一阵的泛黑，血液不住的涌上大脑，心脏跳的简直要将耳膜震破。

“艾莉你还好吗？！我马上拉你上来！”我听见一个声音穿破黑雾传了过来，“我不会放手的！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什么！”

“你一个星期的饭都没有了！！”

“伙食不错唉！”

“你来干什么。”我瞪着差点把我弄脱臼的罪魁祸首。

“别这么冷淡嘛。”他晃了过来，坐在我的床边，瞧了瞧我面前的折叠桌上的饭菜，“你不得不躺在床上，怎么说也有我的一份责任——啊……好香啊！”

“别把口水滴在我的菜上。”我挪了挪桌子，“你还知道是你的责任，好几天不来看我，现在跑来做什么？！”

“我错啦。”他笑得开怀，“碰到点麻烦——我可是去给你找药去了！”

“药？什么药？”

这里荒凉的很，哪有药可找。

“一点草药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布袋，语气轻松，“这里什么也没有，所以我只好去远一点的地方找，运气不错，找到了几株，止疼效果不错。”

“远一点的地方？你出警戒线了？！”我一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火气就上来了，“你的伤还没好！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？！你非要敞着个肚子腐烂在地里才甘心吗？！你是不是傻——”

“好了好了。”他收起笑容，但我知道他并不怎么上心，“我没走多远，而且都是中午去的，我观察过了，太阳越大怪鸟就藏的越深，你看！”他站起身，转了一圈，“我不是好好的吗？要不我脱了给你看？”

“谁要看你的丑蜈蚣。”火气渐渐消了下去，淡淡的愧疚升了上来，虽然是这个混蛋把自己搞成这样的，但……

“我就知道你担心我，快让我吃一口，”他又扬起笑，凑了过来，“我快饿死了……”

“饿死你算了！”我腿有些淤青加酸痛，不好乱动，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肉进了对方的嘴里。

“喂！给我留点儿！”我夺下最后一块肉一把塞进嘴里。

“啧啧，矜持一点，女孩家的。”

“哼！”我翻了个白眼，“要你管！”

“是是是，不要我管。”他坐在我床边，“小心嫁不出去。”

“我又没想过要嫁！”我反唇相讥，“这儿的男的没一个有用的。”

“你这是在影射我咯？”

“我没说啊……”

他笑得不行，“那你准备一个人过一辈子？”

“怎么会？我有妈妈，有汤姆，还有你啊！”

“真是我的荣幸，不过——”他笑着看我，“外面的世界很大，你就没想过要出去看看？我见你天天在眺望远方。”

“你想出去？”我察觉到了他的用意，毫不留情的打击他，“没有人可以出去。”

“能进来就能出去。”他依旧笑着，“难道就没人出去过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反正从这里出去的人我都站在屋顶看见他们被叼走了。”

“无一例外？”

“无一例外。”

“哦，那真是太糟糕了。”他叹了口气，按了按额头。

“其实这里挺好的，有吃有喝，还不用被人追杀——我看的书里都是这么写的，杀手最后的下场都是被人杀死。”

“这倒是。”他似乎释怀不少，“杀手都没好下场，我算是很幸运啦，”他有一双褐色的双瞳，“能碰上你。”

“哼！说甜言蜜语也没用，说没一个星期的饭就是没有一个星期的饭，少一天都不行！”

“不要嘛——人家已经饿了好几天了，人家还不顾安危给你去找草药呢！”他扑过来作势要抢我的饭菜，“你不能这么对我，小艾莉，可爱的小艾莉……”

“恶心死了！不要这样子说话啊！”

“哎呀，你怎么脸红了！是不是太热了！我去开个窗吧！”

“去死啊！”

“你喜欢他吗？”

“谁？”

“夜枭。”

“喜欢？！”

我按捺住突然跳的有些快的心脏，想了想，他跟那些人都不一样，跟他聊天特别有趣，而且眼神清明，不想那些脑子满是浆糊的东西，而且虽然某些方面有些讨人厌，就像这次差点把我搞脱臼了！

但是……

但是吧……

“你喜欢他。”

“汤姆！”我张了张口，心脏跳的飞快，瞪了汤姆半晌，却发现没办法反驳。

我的确挺喜欢他的，我有些放弃般想着，但是这种喜欢能到那种地步呢，我却不知道。

“我不跟你说了，今天说好要跟阿枭去散步的。”

“小心点，”汤姆道，“那小子过的太惬意，有不少人不满的，要我跟着吗？”

“不用了。”我穿上外套，“那群渣渣，我能完爆他们。”

“晚上冷死了”，我裹紧了外套，还是有些发抖，“干嘛这么晚跑出来散步。”

“作为杀手这点冷都抵御不了，还谈什么……啊切！”

“哈哈哈——”我毫不留情的嘲笑他，“你还好意思说！”

太黑了，我瞧不见他什么表情，但肯定不屑的瘪了嘴。

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出来闲逛，以往这个时间我应该窝在床上看书才对，而不是在这里被冻成一团。

不过——

四周很安静，天空是繁星点点。

这感觉还不赖，比起在房间里也听得见那群渣滓吵闹骂粗话要好。

“我是被仇家追杀才逃到这里来的。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我从小就被抛弃了，我没有父母，我在孤儿院长大，那里有很多孩子，修女们照顾不暇，脾气很不好。”

我很少见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，也甚少听他提及过去，所以我安静的听着。

“我七岁的时候从孤儿院逃了出来，无处可去，所以意外的加入了杀手组织的培训，我十二岁出师，也就是杀掉了我作为杀手杀死的第一个人——我的师傅，虽然他从不承认，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师傅。后来，我的杀手生涯也就开始了……”他呼出一口气，语气轻松了一点，说得轻描淡写，“这就是我短暂的前半生了，你呢？”

“我？”

我想了想，好像我的人生进行到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
平淡无奇——就是我的人生了。

“没什么好说的，”我道，“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，妈妈开着这个旅馆，我和她，还有汤姆三个人一起生活。”

“你的爸爸呢？”

“爸爸？不知道。”我有些不想提及这件事，但他都说了自己的过去了，我也不好回避，只好含糊道，“妈妈从没说过他，大概是死了吧。”

“我很抱歉，”他语气认真，“我只是想了解多一点你的事，毕竟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一家人！”我心中一跳，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？！

"是啊……”他似乎俯下了身子，但我看不清他的脸，只觉得压迫感有点强，温暖的呼气打在我的脸上，“我走又走不掉，下半辈子就要靠你养了，而且我都被你看光了，难道不想负责？”

“汤姆还把你摸光了，”我有些恼羞成怒，誓要扳回一成，“怎么不让他负责！”

“嗯……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
“我不准！”我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，死命的往下压，“你敢试试看！”

“我不敢我不敢——”他抱住我的腰，站直了身子，让我半悬在空中，脸贴着脸，“我怎么敢呢？”

“谅你也不敢，哼哼，”我的脸一定很红，心跳一定很大声，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，这么黑谁瞧得见，谁管的着！

“以后都要听我的！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“不准欺负我！”

“好！”

“答应的这么快，谁知道——哼！”

“我发誓。”

“不许骗我！”

“嗯！”

“有人欺负我要凑扁他！”

“我只会杀人唉！”

“就说你揍不揍！”

“揍揍揍！绝对揍得她妈都不认识他！”

“还有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没想好……以后随时补充！”

“好——”

“还有……可不可以放我下来——你的肚子太硬了，好不舒服啊！”

“不要，我觉得挺软的！”

“放我下来！”

“不要！”

“唉唉唉——不要转圈啊！停下来！好晕啊——”

“你决定好了吗？”

“是的妈妈。”

“好吧，只要你不后悔，”妈妈抚了抚我的头发，“我会一直支持你的。”

“谢谢你妈妈。”我抱住她满足得蹭了蹭。

“但你要记住——猎豹就算缩起了爪牙，也成不了猫咪；飞鸟就算收起翅膀，也不会停止飞翔。”

“你小子挺嚣张的啊！”

“是啊！以为攀上那女人就可以骑在我们头上吗？！”一个小弟模样的人在身后叫嚣，“放聪明点！给老大舔鞋！”

“对！”

“看他嚣张样！踹他！”

“打死他！”

“你们在干什么！”我快步走过去，站在阿枭身边，扫视眼前的几个人，“我警告过你们——不要在旅馆闹事！”

“我没想过闹事，”一个秃头刀疤男推开人群走了过来，我认得他，他是那群人的老大，一个爱好幼女的变态。

“艾莉——”

“闭嘴！我的名字是你叫的！”我厌恶的皱了皱眉，“现在叫你的人离开这里，而且不准再找阿枭的麻烦！不然就给我滚出旅馆！”

“你——”一个小弟不服但被秃头男打断了，“没问题，马上离开——但是你可不要被这家伙的外表蒙蔽了，他可不是什么善茬。”

“哼！管好你自己再说，你这个恶心的变态！”我不愿看他一眼，“现在马上滚，不然就喂你们吃枪子儿！”

众人作鸟兽散。

“艾莉……”阿枭靠近我，贴着我的背，“你还好吗？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“不，不管你的事，他们都是这副德行，以后他们要是找你麻烦，你直接干掉他们，不用在意我。”

“那个丑八怪招惹过你？”

“哈哈，没什么……”我呼出一口气，转身抱着他，“只是那家伙在刚来的时候没长眼——被我划破了脸而已。”

“哇哦！”他故意惊叹，“想不到你这么厉害，我好怕哦。”

“哼！”我心情好了不少，“现在才知道我的厉害？你以后要是对不起我，我会比这更厉害！”

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——我只是好奇，会怎样？”

“你不会想要知道。”

“少了一个人。”

“是那个秃头？”

“是，我在警戒线边发现了他的尸体。”汤姆回道，“他的喉咙被划断了，眼珠没了，手脚也被砍掉了。”

“哦，没事儿。”我道，“把他埋了吗？”

“是的，埋到很远的地方去了，不会有气味。”

“那就行了。”

“不用管吗？”

“不用，他死了还好些，少个人吃饭，也不用隔应我。”

“你知道是谁干的？”

“是。”我看着汤姆，“我知道是谁，但你不用担心，看好其他人就行了。”

“是——”

“你到底在担心什么？”

“我担心你。”汤姆挣着一双黑色的眼看我，“我不希望你受伤害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笑了，“我会保护好自己的，不用担心。”

“明天就是丰收的日子了，”阿枭坐在我面前用他的叉子戳着面前的土豆，“这三个月来天气不错，应该能收不少——但我实在是不想吃土豆了！”

“你要习惯素食。”我咬了一口土豆块，“这里除了人可没有其它肉了。”

“我还是伤员，伤员需要补充营养。”

“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伤员，”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“也不知道是谁在屋顶乱跑——而且你都吃了三个月，也没见你怎么样。”

“我那是被你逼的修屋顶！”他将手里的叉子一丢，“吃了三个月不代表要吃一辈子！我要吃肉！”

“真不吃啊？不吃我就吃了？”

“不吃！”

“啧——”我忍不住笑了，“你怎么越来越幼稚，好啦，明天陪你出去打猎，弄两只兔子回来。”

“这里有兔子？！”他一脸狐疑，“怪鸟没吃光？”

“兔子那么小，而且机灵，怎么可能被吃光，我以前还养过呢。”

“那养的去哪儿了？”

“被那群混蛋偷走了吃了，该死的连根毛都没找到！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“笑什么笑！”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
“滚啦！”

为什么……头这么昏……

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，就像是一千只嘈杂的乌鸦在鼓噪。

“你醒了？还有段路，再睡会儿。”阿枭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进我的耳朵。

“要去哪儿？为什么这么吵——”我的意识渐渐清晰，但身体却动弹不得，眼前一片漆黑，似乎盖着黑布，被装在篮子里，随着步伐有节奏的颠簸。

“你要带我到哪儿去？”无法动弹与视线的受阻让我有些焦躁，“你对我做了什么？”

“不用担心，再过一会儿就行了。”阿枭的语气很是淡然，淡然的让我陌生，“再睡一会儿。”

“你到底要做什么？！”

阿枭不再说话了，但我知道他在我身边，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。

“我妈妈呢？！”

“她没事。”

“汤姆呢？！”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“你把他怎么了？！”

“你的‘狗’早死了，我还见到过他的尸体！”有人不耐烦的插嘴，“大概现在已经变成怪鸟的食物了吧！”

“闭嘴！”阿枭呵斥道，“再多嘴死的就是你！”

“你杀了他。”我想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天，心情竟是意外的平静，“就在昨天，你给我下药之后。”

没人应答。

“你想离开这里—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。”

沉默。

“所以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，一切都是伪装。”

沉默。

“猎豹就算缩起了爪牙，也成不了猫咪。飞鸟就算收起翅膀，也不会停止飞翔。”

“你这个骗子……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们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。”

“我必须离开这里。”他开口了，“我必须离开这里。”

“为什么？！外面有什么好？！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这个骗子！你为什么要骗我？！”我感觉到血液开始焦灼，“你以为你们能够离开这里吗？你们只会变成怪鸟的食物！”

“有你在就不会。”

心脏一滞。

“你知道什么？”

“它是你养的宠物。”他道，“你利用它将这些人困在这里。”

心渐渐下沉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出去后你就会知道。”

“你准备把我和妈妈怎么样。”

“你们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“不会有事？等待我的是什么？永生监禁还是实验解刨？！”

“说话啊！”

“放过我妈妈！我跟你走，听到没有！”

“你这个混蛋！”

你这个混蛋……

我不再言语，药物与心情的巨大起落消耗了我大部分的力气。

一切都结束了。

我放松身子感受着时间的流逝。

马上就要天黑了。

一切都要结束了。

“啊——”

一声惊叫打破了沉闷的气氛。

“怪鸟来了！”

有人开始呼叫。

“救命啊！”

“妈妈——”

“上帝啊！”

“我不想死——”

“救命！！”

我蜷缩在篮底，突然被拽了出来，紧接着黑布也被扯了下来。

我看不见眼前的人，但我知道他是谁。

“没用的！”我冲他大喊，“它不会听我的——”

“走！”他没理我，一把扯过我向着一个方向用力奔跑。
“你们把它给激怒了！你们都会死在这里！”

他不说话，拉着我沉默奔跑。

“你走吧！我放你离开！”

“不，”他终于开口，“我要带你离开。”

“我永远都不可能离开这里——我永远都没办法——你走吧！”

“我有没有说过——”他突然听住脚步转过身，将我搂紧怀里，“我——”

呼……

不。

不！

“不——”我伸出手只来得及拉住他的衣角。

怪鸟胸前的黑洞闭上了，恢复了毛茸茸的一片，它过来用头蹭了蹭我。

结束了。

呵。

“嘿小妞！过来给老子倒酒！”

我收起书，瞟了一眼底下叫嚣的醉汉。

“砰——”一颗子弹划过他的脸颊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
“放聪明些新来的！”汤姆举着他的那杆枪晃了晃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嘲讽，“破坏旅馆规矩的下场你不会感兴趣的！”

醉汉和众人畏畏缩缩的坐下了。

“开饭了——”妈妈走过来，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我面前。
“好哎，”我连忙塞了一口，“饿死了。”

“天天懒在这里还喊饿。”妈妈做在一旁看我，“怎么样？”

“妈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好！”

“你爱吃就好。”

“嗯嗯。”我塞得满嘴。

“怎么没看见阿枭？”妈妈环顾四周，“都开饭了，他跑哪儿去了？”

“去打猎了。”我塞着饭含糊道，“他说吃素吃的快吐了。”

“这么晚了——天都快黑了。”

“没事儿，他皮厚。”

“谁说我皮厚呢——”

说曹操曹操到。

“你啊——”

“妈妈。”他冲妈妈点头，妈妈笑了笑走开了。

“猎到什么没有啊？”我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。

“当然猎到了。”他笑笑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，“让后厨去准备了，一会儿就上菜。”

“干的不错嘛，枭猎人？”

“那要怎么奖励我啊？”他撅起嘴，“嗯？”

“这个嘛……”我靠近了他，吻上他的鼻子，然后一路向上盖在他眼皮上，“你说呢？”

他眨了眨漆黑的眼珠，搂住我的腰，“明白了，我的小老板娘。”

END